燴灸人口的文學名著《小王子》,是全球銷售量僅次於《聖經》的世界暢銷名著。它一直觸動著世界各地許多人的心靈深處,特別是對那些陷在平凡俗世中,感受不到心靈自由的人而言,這本書能夠為生命注入活水源頭,灌溉日益枯竭的心靈。作者聖修伯里以如詩般優美的文字,探討關於愛情、友情、生命和死亡等主題的寓意故事,讓人們每逢閱讀時都會有深刻的領悟和感動。
書中的小王子象徵活在作者內心的神聖兒童,可以看穿事物的內涵,但對現實生活卻表現出無法承擔的傷悲。不斷地追求不凡的生命,卻總是拒絕承擔責任而逃避現實,以致於找不到生命歸處,也就是在心理學稱為永恒少年的象徵原型。從作者聖修伯里的生命經歷也可以看到永恆少年原型的困境,追求自由而飛翔的靈魂,卻總是逃避現實而不願擔負責任,於是在生活和關係中卻經常是適應不良。
從星象可以輕易看到聖修伯里在文學造詣上,具備得天獨厚的天賦和才華,並且充滿人文關懷的高尚情操,擅長以詩意讚揚的生命正向熱情。第一宮和第二宮都在室女座代表生命總是最先意識到最精微潔淨的秩序感,而能被具細彌遺地記錄下來,同時也代表具有文字收集和分析的才能,並且能夠將文字組織成條理分明,而能表達詩意的天賦。
十一宮內水星和月亮會合在獅子座,三分四宮內木星和天王星,說明他表達的文字在社會層次的提昇上,可以反映出對生命熱情關懷的積極態度,並且以具備自省和獨特的理性、以及以身體力行來探索生命自由的智慧。
聖修伯里文字表達充滿人文關懷,來自他內心深處如歌如詩的旋律,流露於字裡行間,旨在探索生命最高雅的目的。他在擔任郵機駕駛員時迷上了星星,他也喜歡在夜晚俯瞰地球上萬家燈火的景致。他說這些閃爍的光點猶如「已被喚醒的靈魂」,它們渴望發現生命的奧祕,然後藉以幫助人類。他總是透過筆端,反觀自省,這使得他的小說不但深富哲理,卻又展現清新流暢、淺顯易讀的風格。欣賞他的作品,宛如體驗一趟豐富的文學之旅,時而隨同作者遨遊地球最遙遠的彼端,時而進入自我的內心世界。[1]
這剛好符合木星和天王星會合在人馬座,引動十一宮水星和月亮的吉相位之呈象,正是在工作上透過飛行任務體驗到每個獨立個體都是平等的生命根源。體驗到萬家燈火的景致就和看到滿天星空感受到生命的浩瀚無垠一樣,正是天王星的星空象徵和木星生命體驗的象徵的結合,而它們位於四宮中正代表讓聖修伯里從工作中體會到自我的歸屬感,並且運用水星象徵的思考和月亮象徵的感受表達出來。
月亮代表文字表達所呈現的風格,會合水星分別引動天王星和木星的吉相位,代表其以反觀自省的筆觸呈現其風格,而又具備深刻的內涵且富有人生體驗的智慧及哲理。水星和月亮也代表行文流暢,表現出輕快靈巧的敍事,卻不會使用高奧深遠的表達,表達淺顯易懂的想法,作品能夠讓人容易親近。水星和月亮落在獅子座,正代表他的生命驅力正是始於獅子座代表的生命盡情揮灑之光明及正向的意象,即所謂探索生命最高雅的目的。於是代表內心感受和想法的月亮和水星,與代表暢快遨遊天空與星際之間的木星和天王星,便透過他的文學而能巧妙地連結起來。
月亮在獅子座代表榮耀的歷史,從水星的會合相位和四宮內木星及天王星的三分相位,可以看到聖修伯里的家族過去的光榮歷史。祖父與外祖父分別擁有公爵與男爵頭銜。祖籍利穆冉(Limousin)的聖修伯里家族是法國古老姓氏之一。除了曾經出過法蘭西院士,在法國軍事上尤有貢獻,如今凡爾賽宮的「十字軍東征」廳內還可看到他們祖先的徽章。至於祖籍普羅旺斯省的外祖父這邊,出現過總主教、大使等人才外,多長於學術、音樂與美術。
聖修伯里父母都是已經沒落之貴族出身。父親有伯爵頭銜,在保險公司任職;母親懂音樂,愛繪畫,藝術修養高。父親四十歲時,患腦溢血遽然病逝。此時聖修伯里僅四歲,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和一個未出世的妹妹。那時候他們家庭經濟拮据。母親的姨祖母也是年輕守寡,常邀請他們一家到她的莊園同住。莊園在聖莫里斯‧德漢斯,位於里昂東北三十公里處,是聖修伯里童年的天堂[2]。
父親以四十一歲壯年突發地死於腦溢血,留下當時才二十八歲沒有任何固定收入的母親,樂觀剛毅、充滿睿智的她自此擔負起教育五個孩子之重責。在聖修伯里心中,她的母親就好比溫柔、安全、慰藉、寧靜等等美好的化身。他在寫給母親的信當中,就一直提及時時感念他母親對孩子無比的關愛與付出。她是一位非常會說故事的母親,曾經出版過詩集與文章,常會為孩子們述說出自聖經或是歷史的故事。安東尼年幼時經常拿著他的小凳如影隨形般的跟在母親身旁,要求述說故事。
聖修伯里幼時的性格除了健康、開朗、率直之外,也是出名的調皮好動,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凡事喜歡帶頭,有些蠻橫,常與弟弟打得非分出個輸贏不可。他更有一些不討大人們喜愛的「惡習」:他的房間永遠亂七八糟、永遠問不完的問題和窮追不捨的執著。他自幼喜歡發明創造,成年後在飛行技術以及其他方面曾取得十五項發明證書。對如此個性明顯的孩子,作母親的往往需要加倍地付出耐心與關愛。而她也確實成功地給了他和其他孩子們一個快樂的童年,為他們彌補了失去父親的缺憾。
聖修伯里有更甚於一位真正王子所能享有的幸福童年生活,無時不或隱或現地流露在他的作品裡。有關他童年最美好的敘述來自於他本人,他本人詮釋他與童年的關係十分濃烈:「我來自何處?我來自我的童年」(《軍事飛行員》),我不確定童年後是否生活過」(《給母親的信》)。成年後,他無論是重要考試失敗,即未能通過著名的「法國海軍官校」口試,因而進入巴黎美術學院修習建築;或處於前途茫然,事業不如意之時—曾在製瓦廠擔任會計,後從事卡車推銷員;或感情受挫,與未婚妻解除婚約;或在《夜航》出版後得不到同僚共鳴,甚至長期在北非沙漠中擔任任務的孤寂難耐—母親都一直是他最願意傾吐的對象。
事實上,聖修伯里的母親提供給孩子的不只是一個開闊、均衡、且多彩多姿的童年生活,也不只是那遺傳給孩子們在藝文方面的才華;他母親擅長水彩,常參加里昂秋季沙龍展,一九二九年里昂博物館曾買下三張她的畫作。她影響孩子們最大,對孩子們最有裨益的應該是她的真誠、自然、積極、開朗與樂觀。他曾問過:「親愛的媽媽,您是如何找到您所說的那許多美好的事物的呢?」(《給母親的信》),還有那樂善好施、關懷群眾、毫無階級觀念的人道精神[3]。
四宮內的木星會合天王星對十一宮內的月亮和水星的吉相位,正符合聖修伯里有一個完美母親的呈象。從他的星盤可以看到和家庭有關的星象感應,包括了木星代表開濶之生活體驗和大方寬容、水星代表知性和充滿新鮮感的多彩多姿、月亮代表以溫柔的態度關懷他人、天王星則代表對群眾不分階級意識的人文關懷,從這些星體彼此關係的和諧,可以看到他的幸福確實是因為有著母親的愛,似乎彌補了兒時喪父的缺憾。但當我們「用心」去觀察藏在星象當中的精髓的話,卻可以發現到聖修伯里內在的靈魂,其實隱藏了無法彌補的缺憾。
聖修伯里透過《小王子》表達內在的神聖兒童,他是個悲傷的孩子。他有洞悉事物內在本質的能力,但在現實世界卻無從發揮力量,因為在地球上他感到生命太沉重,以致於無法承擔。當他期待與別人建立關係,最後卻總是拒絕平庸而遠離而去,問題的根源是他從未馴服過自己,沒辦法為自己去負責。[4]因此最終命運也只能引領他寫下淒美的悲劇,以呈現孤寂的詩意。用心靈結構的觀念來看,這是無意識的投射。從木星對沖十宮內火星、天王星對沖十宮內火星和冥王星、以及四宮內土星對沖十宮內海王星與十一宮內太陽等呈象,便可見一斑。
四宮內星體和十宮內星體的對沖,代表聖伯修里在家中獲得的資源,但對於面對現實和社會,卻有適應困難的現象。十宮內火星和冥王星在雙子座,代表在現實世界當意識到自己力量不足,或是碰到困難危險時,容易表現出發怒、暴躁及焦燥不安的情況,這時候,他原本特質當中的博學和寬容、以及富有反思自省的獨特見地,卻會變得遇事輕忽、不負責任、離經叛道、不按牌理出牌並且喜歡唱反調等,與同事和家人之間關係容易變得疏離。
海王星在雙子座位於十宮內,與位於十一宮內在巨蟹座的太陽會合。這兩顆星體對沖位四宮內土星,代表關於創意和戀情能夠在家庭得到資源及經驗的整合,以表現其成熟。但由於浪漫詩意的外在形象,容易用豐富的想像力和幻想而混淆現實,造成所謂的成熟只不過是虛幻的假象而已。太陽凶相代表他在心理上有渴望家人和朋友鼓勵的掌聲,有人格面具有空洞化的傾向,正是感應海王星對沖土星的凶相。如同他的軍中胞澤曾經表示的:他是正人君子,不過他有如孩童般的樂天讓人大感驚訝;讓人更討厭他的地方是,當面臨行政體系僵化時,他會莫明其妙地發作格格不入的羞赧,另一方面他也會畏懼位在行政大位的人們。在某些傳記也提到他會有裝模作樣的舉止,總讓人感覺在演戲的印、人格特質不全然忠誠。[5]
知名榮格分析師馮法蘭茲認為,聖修伯里很難擺脫母親對他的影響,因為她是強大的女性,母親情結會讓兒子難以掙脫宰制而使自我被無意識吞噬,就很難發展出獨立而成熟的個體,如同《小王子》中大象被蛇吞噬的象徵。四宮呈現原生家庭生活的幸福,但對照十宮代表現實生活的不順遂,可以理解他並沒有從童年的幻想中脫離出真正的自己,木星的自信及天王星的才華對沖到火星,並不能在現實中有效地發揮力量;天王星的獨特對沖冥王星,卻常被死亡和恐懼的陰影攫獲而覺得孤單寂寞。再加上土星的穩重對沖海王星和太陽,卻只是外在光明內心孤寂的虛假幻夢。
聖修伯里在《小王子》描述在 B-612 行星有三座火山,包括二座活火山和一座死火山。每天小王子都要負責清掃它們,使其燃燒緩慢而穩定,不會突然爆發,死火山不再噴發了,但小王子仍然清理它,因為他說「搞不好」死火山有一天會活起來。那三座火山,死火山用杯子罩住,活火山其中一座拿來烹煮食物,另一座則是畫得較為細緻的火山,而且有圍欄將它團在中央。
對比星盤我們看到十宮內有火星對沖木星和天王星,冥王星對沖木星的呈象。火星代表向外表現衝動;冥王星代表向內隱藏衝動,等待關鍵時刻再一舉全部爆發出來。木星和天王星分別代表生活和工作有關的星體,與火星的關係可詮釋對應生活(煮食)和工作的能量、冥王星和天王星的關係,則是象徵在工作有能量,它們需要經常清理和抒發,否則就很容易有情緒爆發的衝動。這代表一旦他遭遇到生活和工作上的無力感時,容易對外展現易怒和暴衝的情緒,而且有逃避現實的舉動,正是木星和天王星都在人馬座的感應。
馮法蘭茲認為聖修伯里在《小王子》描寫火山的情結,應該和兒時弟弟的逝去的記憶有關,他從未從弟弟逝去的巨大震驚走出來。他與弟弟感情密切,但是弟弟卻死了,這份震驚可能與他部分人格燒盡有關,他也沒有真的從中恢復。當現實生活中的孩子死亡的那一刻,就好比是他的部分幼稚人格也同時死去了。[6]
兄弟的死亡正好和十宮有關,火星意味面臨生命重大變化的衝擊,冥王星也有毁滅和死亡的涵義,又會合海王星有割捨部分幼稚人格成為陰影的象徵。海王星在位在十一宮內的太陽會合,正是內在心靈深處理想靈魂伴侶的形象。但四宮內土星對海王星和太陽相沖,卻使聖修伯里感應到在婚姻與親密關係的挫折與痛苦。
《小王子》提到 B-612 行星上的玫瑰,是一株美麗動人而且又驕傲的玫瑰。小王子非常愛她卻也受盡她的折磨,當他最後離開時,她卻也不會在他面前掉淚。海王星在雙子座會合太陽和冥王星,並且對沖土星。符合聖修伯里的妻子康蘇爾洛的特質呈象,她是一位典型的南美美人,有一頭烏黑的長髮,她與玫瑰一樣任性、虛榮、喜怒無常,時時需要別人的關注,說謊時以咳嗽和昏倒轉移注意力。她有哮喘,對空氣的敏感就像小王子用玻璃罩保護起來的玫瑰。但她活潑、慧黠、充滿了藝術氣息。她是一位出色的畫家,他的繪畫技巧深得她的指導和薰陶。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是一對佳偶。
聖修伯里 30 歲那年在阿根廷遇到她,立刻為她的美貌和「狂野的靈魂」所傾倒。為了討她歡心,也證明他比她死去的前夫更有才華,他經常一個人鎖在房間裡幾天幾夜,奮筆疾書,然後將完稿讀給她聽。不完成五、六頁稿子,不可以與她見面。《夜航》即是為她所寫。他們閃電結婚,在1931年成婚,新娘在婚禮上卻穿了一件黑色的喪服,他的家人並不喜歡她。
像玫瑰折磨小王子一樣,康蘇爾洛折磨著聖伯修里。她揮霍成性,縱情玩樂,身邊經常圍繞一群超現實主義藝術家。聖埃克蘇佩里固然深情,但天性落拓不羈,又有霸道粗魯的一面。他們無法在一起生活,但離開她又讓他痛苦——她在他心中,如植物在地里,「缺少她的世界是一片黑暗」。就像小王子說的,「如果有一個人愛上浩瀚星辰中獨一無二的一朵花,那麼這個人仰望天空的繁星時,就會感到無比幸福。他會告訴自己:『我的花正在遠方某處』。但如果這朵花被羊吃了,對他來說,所有星光會在剎那間完全熄滅。」[7]
當聖伯修里和妻子婚姻亮起紅燈時,於 1934 年聖修伯里與 B 夫人發生了婚外情。B 夫人和他在 1929 年結識 ,她是一個懂得如何去愛聖修伯里的守護天使,給他帶來他需要的空間與聯絡。B夫人一頭金髮,修長身材,有伯爵夫人的頭銜。這三點也是聖修伯里對女性的主要審美觀。她繪畫,寫小說,說一口完美的英語,舉止高雅,她在物質上幫助他,在精神上安慰他,知道他決心以死實現自己的諾言時, 也溫柔地鼓勵他。他們兩人的關係維持了一生。
B 夫人與康蘇爾洛在聖修伯里後半生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康蘇爾洛有多野,B 夫人也有多雅;康蘇爾洛在沙龍中有多彆扭,B 夫人有多自在。據 B 夫人說:「他在康蘇爾洛面前是父親,在我的面前是孩子。」又據他的家人說:「康蘇爾洛使他失去平衡,B 夫人使他恢復平衡。」 不管這對巴洛克式的夫妻生活中遇到多少暴風驟雨,彼此造成多少傷害與痛苦,不是聖修伯里像犯了過錯出走的孩子回到康蘇爾洛身邊要求留下來,就是康蘇爾洛在命運的安排下(飛機失事與世界大戰)不聲不響地去找丈夫。[8,9]
土星對沖海王星和太陽呈現了命運對他情感關係的安排,從這裡也可以看到阿尼瑪投射和母親情結投射的拉扯使聖修伯里在親密關係落入不斷循環的宿命。他的家人比較認同他的情婦而不認同他的妻子,也可以從星盤清楚看到其呈象。他的生命最後的盡頭是駕機墜毀而沉沒在地中海,原因可能是自殺或被德軍擊落;但不論是否自殺,資料都顯示[10]他似乎失去了求生意志。海王星會合太陽而同時對沖土星的呈象,代表這是個體沒有從無意識的投射分離出自我,並且承認陰影以整合完整的自己,不禁令人無限噓唏。
附註:
1. 與聖修伯理一起聆聽靈魂之音,http://www.godsdirectcontact.org.tw/ch/n...
2. 小王子與聖修伯里{小男孩與飛機},https://www.shs.edu.tw/works/essay/2008/...
3. 「小王子」的母親— 塑造安東尼.聖艾修伯里的那雙手,https://hmlee.blogs.com/ylchang/2007/06/...
4. 《故事裡的心理學(上):潛意識與永恆少年》,2021,鍾穎,《小王子》—— 追求獨特的永恆少年,楓樹林出版社
5. 《永恒少年—從榮格觀點探討拒絕長大》,2018,瑪麗—路薏絲・馮・法蘭茲,箱子裡的綿羊,心靈工坊
6. 《永恒少年—從榮格觀點探討拒絕長大》,2018,瑪麗—路薏絲・馮・法蘭茲,情感的價值,心靈工坊
7. 讀《小王子》:究竟是什麼遮蔽了成年人的眼睛?,https://kknews.cc/news/qqq3qo8.html...
8. 小王子與聖修伯里{小王子與玫瑰},https://www.shs.edu.tw/works/essay/2008/...
9. Elements 戲劇方圓:聖修伯里生平事件簿,http://adhktw.blogspot.com/2014/03/blog-...
10. 小王子與聖修伯里{離開地球},https://www.shs.edu.tw/works/essay/2008/...